修竹留风

出版时间:2009-5  出版社:花城出版社  作者:李心释 著  页数: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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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旅法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先生说过:“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岁月的沧桑,历史的印痕,在上帝老人那慧目如电的注视下,不经意间竟造就了多如恒河之沙的人类及其“思考”作品。  据研究,人类已经存于斯几数百万年的时光,而在此之前呢?当上帝在静观万象、俯视众生时,偶然间瞥见,而今有这么一帮子民竟汲汲于思索具有悠久历史的“符号文化”时,当作何想?发笑么?也许,未必!  应该说,自从有了上帝老人的眷顾而“创造”出人类,这世上便有了文化和思绪,涂染上了形形色色的情感意味,如同空气一般弥散在世间各个角落,从而显得韵味十足、力透纸背。显在的外观不再显得单薄以至于“芜没于空山”,且日益丰富起来……  既如此,浅疏的体表油然承载并传达起某种“弦外之音”,诸如“象征性”、“主体性”、“超越性”等便次第出现;久之,我们就观其形而会其义,略其形而会其神;随之,“人文性”、“历史感”、“宇宙观”等人类话语便在岁月年轮的碾压下愈加迷人……  渐渐的,华夏“女娲”的子孙们在面对祖先遗漏的多种花絮时,往往产生出一种神奇的美感距离,更为醇厚的“文化”味道也就被无意识接受与敞开:接受的是生活,敞开的是神性。神性增加了厚度,生活融入了文明,文明推动了历史,历史整合了意义,意义拓展了体量,体量积淀了文明,文明化入了生活,生活充满了神奇,神奇归之于神祗,神祗创制了符号,符号遮蔽了本意,衍义得到了敞开……不断的遮蔽与敞开,便构成了符号的双重功能。人类文化正是在这辆双驾马车的裹挟下,荡生出历史烟云。  何谓符号?符号即人化的第二皮肤。  什么是人?人是拥有生命意识,并将其形式化从而唤起情感共通的生物。  人化即文化,文化即交流;交流是手段,情感为主旨。  从文化的起源看,“人”是文化的第一要义,“符号”则是其形态与浓缩。因此,“人—文化—符号”构成了某种同一性命题。人们正是在“文化符号”和“符号文化”中强化其生命意义,生命的节奏由是成为人类文化的最早华章。  可以说,符号一经浓缩了生命情调,便起到一种鬼斧神工的作用,无形中构成了推动人类进步的积极动因。这或许就是我们每每在面对自然或文化杰作而叹许为“上帝的杰作”之深层因由?  作者们无意在此建立一门“中国符号文化学”,因为大文化观念本身即是一门体大思精的学问;也无意于条分缕析地去做考据和索引工作,因为历史的人文误读即是符号的内在因子;同样无意于比较中西符号文化之问的异同,人类本一家,允许有个性。共性与个性共存不仅自然而然,也是一种历史必然,多元性正是符号的本质特征。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内涵博大精深,其符号文化亦丰富深邃,自成系统。为生动表现中华文化,编者从传统音乐中撷取了几首古琴曲名,如“古神化引”、“板桥道情”等,旨在利用第一符号(语言)去言说第二符号(图像)而揭示第三符号(题旨),试图寻拾曾经的“左图右史”传统,以雅俗共赏的方式来达成真正意义上的符号揭示与敞开,使大家从中得到某种精神启悟!  出于上述“思考”,我们精心策划并精选了二百余经典符号,其内容尽可能涵盖中华文化的方方面面,虽然不尽完善,亦可一窥全豹。鉴于符号文化的自身规定性,尤其是当下审美文化的道成肉身性趣味所使然,力图用鲜活的笔调糅历史、文化、艺术、审美、民俗、感悟于一体,宣叙出一部和谐的多声部协奏曲。  这里的“符号”与国际上风头正劲的“符号学研究”不尽相同。近半个世纪以来,国际符号学研究方兴未艾,国内对这一问题也逐渐关注。人们有理由相信,李幼蒸先生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他说:  符号学研究将成为下世纪(21世纪——笔者按)初的中国显学,中国符号学将成为国际符号学新的中心。同时,符号学亦将成为使中华传统人文理想现代化和国际化的有效工具。  需要说明的是,丛书从前期策划到最终付梓经过了相当长的快乐等待。幸运的是,我们的工作得到了季羡林先生、张岱年先生、张道一先生等前辈学者们的热情鼓励与大力支持。季老年逾九秩,仍为本书挥毫题签;张老亦题词予以勉励;业师道一先生表示做一位“实实在在的顾问”……大师们的鼓励与前辈学者的关怀始终是我等奋力前行的不衰动力。  文责自负,各尽其职;世事繁冗,未可尽表。

内容概要

人所看到的花木毕竟是喜欢看到的花木,人所做的只是以花为镜,照见自己,却忘了花木本身,所以花木文化不是花木的文化,而是人的文化,人的世界里的花木不是自然状态下的花木,就像栽培的观赏花,人赋予她们太多人为的东西,她们不是指称自身,而是指称人的世界的某种意义,并且花之各品无不影射着人事,如牡丹有雪夫人、玉美人、状元红、醉杨妃等,兰有惠知客、黄八兄、观堂主、十三太保等,月季有姣容三变、朱衣一品、西施醉舞、飞燕新妆、岳阳三醉等。那么从这个角度,我们可以说花木具有了符号的性质。而这种符号的特殊性在于它的能指与所指之间任意性不强,存在着联系的纽带,即一个民族认识世界的特殊方式和审美眼光。

书籍目录

总序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前言一  雪的姐妹——梅二  幽者自幽——兰三  竹里清风——竹四  人淡如菊——菊五  花与佛陀——荷花六  盛世隐喻——牡丹七  “人面”的传奇——桃花八  夏天的心脏——石榴九  魂回杏花村——杏花十  爱恨秉烛中——海棠十一  芭蕉声独多——芭蕉十二  风流长春花——月季十三  凌波仙子——水仙十四  岁寒之精——松柏十五  独占三秋——桂花十六  昔我往矣——杨柳十七  花鸟联盟——杜鹃十八  一叶知秋——梧桐十九  木中“双娇”——山茶和芙蓉二十  青楼美人——玫瑰后记

章节摘录

  四 人淡如菊——菊  4  秋深霜冷,草木衰落,百卉殚谢,此时,菊花在篱落畦圃之间,盆盎瓶尊之中,烨然而发,傲然于冷风寒露之中,不禁令人想到那些不畏强暴、品格高尚、坚贞守志的君子、隐士,故菊花雅号为“花中隐士”。陶渊明就是人世中之菊花。用菊花寄寓君子德行之意在晋代很流行,什么花配什么德行,古人是深信不疑的,如《晋书·文苑传》载:“罗含致仕还家,阶前或兰菊丛生,人以为德行之感焉。”  陶渊明因爱菊、种菊、咏菊而被后人敬为菊花神。他种菊当然有实用理由,可食,可酿,但在他诗文里菊花已完全是审美对象了,以菊花自况,抒发心头志气,有时人、菊、天地浑然不分。他在住宅边种满菊花,天天与菊花为伍,这在别的文献里也有记载,《续晋阳秋》曰:“陶潜无酒,坐宅边菊丛中,采摘盈把,望见王弘遣送酒,即便就酌。”陶渊明嗜酒是有名的,魏晋文人都喜欢酒,阮籍还借酒疯逃脱过政治迫害呢,可陶公更是本性近酒,说他无酒就坐在菊丛中,不知是说菊在他生命中更胜似酒,还是无酒之时的退其次之选择,总之,酒与菊这两个名词从而具有形容词的功用,是对他的特征的最好概括。历史爱酒之人太多,爱菊之人如陶公者却少,所以后人提到菊非想到他不可。  晋人嗜酒可能另有原因,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引《石林诗话》云:“晋人多言饮酒,有至沉醉者,此未必意真在于酒,盖时方艰难,人各惧祸,惟托于醉,可以粗远世故。”但陶渊明本性爱酒是有根据的,萧统《陶渊明传》写他在喝酒上大手大脚,不惜花钱,好友延之路过浔阳,“留二万钱与渊明,渊明悉遣送酒家,稍就取酒”。酒浓,菊淡,这是他生活中的辩证法,他绝没有看破红尘,生前非常重视朋友情谊,这是他的浓,而对自己的生活,要求很淡。他为何种菊?《九日闲居》诗序里说“余闲居,爱重九之名,秋菊盈园,而持醪靡由,空服九华,寄怀于言。”人淡如菊,其诗亦淡如菊,陶渊明的诗语言平实,自然而然道出奇峻哲理,而又富情味。原因可用清代方东澍《昭味詹言》中句子来解释:“人有兴物生感,而言以遣之,是必有名理名言,奇情奇怀奇句。”此句当为今诗人所谨记。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饮酒》里的千古名句,采菊本是功利性劳动,却因其劳动环境和人物心境而诗化了,菊花、东篱、南山和诗人自身都化成意念中的流动之物,又像一个永远定格的动作镜头,浑然一体,久而久之,里边这些元素甚至可以相互替代。为避免鲁迅先生所批评的“摘句”之弊病,我就把整首诗写下吧: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乌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此诗写出了菊花和隐士的典型神态,后代诗文中经常提到他,会以“东篱”这一固定镜头中的处所指代陶渊明,也指代菊花。启功在他的《汉语现象论丛》中认为,这种取一个侧面的说法是为典故的性质所决定的。倘若读者细心些,多读几遍,可能会发现诗中并非只有平和、宁静。此情此景中,一个历经沧桑的人如何不感慨往日所经过的人生误区呢?所谓真意,包含着对他自己以往人生的认识,应指在这样的情境里突然悟到了自己的安身立命处,而这与当前之象息息相关,如何能用抽象的语言把它概括出来?所以我觉得陶渊明开辟了中国诗歌的一条新路子,他让自然现象自在地呈现它自身,人仅仅是其中一个道具,他的眼光既是他自己的也不是他自己的,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所悟到的“真理”已由现象本身所呈示。这种诗歌手法也是他作为隐士的人生观的根本体现,唐代山水诗人们发扬了这手法,美国现代诗人庞德翻译的唐诗人寒山的作品也是这一类,所以英美现代诗中的意象派要追根溯源的话,应追到陶公。陶诗与中国诗歌源头经典有别,《诗经》朴素,其比兴还是重直抒胸臆,《离骚》浓彩,象征比喻繁复缤纷,两者共同点是,都把自然处理成人眼中之自然,“真意”全在人而不在自然本身。陶诗恰恰相反,所以人们很难从中读出诗人在排遣矛盾与痛苦的另一面。  陶渊明一生历经三个朝代,十个皇帝。这是中国历史上极为混乱的时期,如同秋冷霜降,寒冬将至,人心惶惶,争权夺利。陶渊明做了八十多天的彭泽县令后愤然辞官,从此告别仕途,洁身自好,归隐田园,躬耕劳作,过那人淡如菊的隐士生活,这在古代读书人中是极其不易的。因为古人读书入仕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大事,除非迫不得已才会罢休,而陶渊明是自主选择归隐田园的。这大概还有两个因素在助他作此决定,一是儒家经典《论语·卫灵公》里说:“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并且儒家还有“忧道不忧贫”的主张,这使得一些文人把安贫乐道、鄙夷物质享受作为崇高美德来颂扬,有时甚至认为非清贫不足以显示一个人高尚廉洁的品格,陶渊明前期作品中常喜欢叹贫可能即受此影响;二是当时黄老思想渐渐盛行,失意文人也极易接受影响。但我们不能否认他主观品性的卓尔不群,尤其从他祖上看,都对建功立业非常热心,其诗《命子》还好像很自豪地述及祖宗的伟业呢。《晋书·陶侃传》里也称其曾祖陶侃,并不喜老庄,说“老庄浮华,非先王之法言,不可行也。”他关心民众生活,曾出游,见一游人持一未熟稻,他怒斥说:“汝既不田,而戏贼人稻!”他武功盖世,也富甲一方,儒家的人世精神在他身上体现得很明显。这样的家世并无助于陶渊明归隐田园呀。  陶渊明辞官前,家境贫寒的。他的高尚清廉体现在他很孝顺,很为家人生计着想,但还是决定不为五斗米折腰,置印绶去职,写《归去来辞》。当然有人会说他归隐田园也绝非普通农民,而更像中小地主,拥有一定量的田地、屋舍,还有仆从,前期生活安逸,喝酒、赋诗、游乐,象征性地下地做些农活,等等。这不足为奇,他本来出身官门,没落到这地步了,难道还非得把自己剥夺个赤贫才足以明志吗?那些人因此觉得陶渊明只是作秀,难道就没有想到自己头脑里存有落后而愚昧的农民意识吗?文化从来不是只字不识、屁股朝天的单纯的农民创造与承继的,他们若让陶渊明日夜耕田砍柴浇菜织屦,恐怕他再也写不出一首诗来了,我们也就此失去一个伟大的诗人。然而即便这样,一个农民怎么可能有此志气?在他人生后期穷困潦倒之际,他仍自视甚高,从未向权贵屈服过,把一个前来劝他出仕的刺史顶了回去。朱熹曾说“晋、宋人物,虽日尚清高,然个个要官职,这边一面清谈,那边一面招权纳货,陶渊明是真个能不要,此所以高于晋宋人物。”  陶渊明安贫乐道,坚贞守志还有他家人的功劳,他第一个妻子早丧,续娶翟氏,志趣相同,能安苦节,夫耕于前,妻锄于后,甘苦与共。遗憾的是他的五个儿子都不好纸笔,他为此写过《责子》诗。白居易《访陶公旧宅》一诗曾慨叹他子孙无闻:“柴桑古村落,栗里旧山川,不见篱下菊,但余墟中烟。子孙虽无闻,族氏犹未迁,每逢姓陶人,使我心依然。”也许是天意,陶渊明真也只能“空前绝后”了。  陶渊明生存的环境与菊花的时令特点何其相像,他的气节就可以在菊花上寄托,菊花正是他自身的写照。陶诗中多处写到菊花,再如揿酒》之七的名句:“秋菊有佳色,浥露掇其英。”大多是借菊自况。这些情景竟成了中国历史上亘古常新的文化意象,明清绘画、工艺品纹饰中有陶令(即陶县令,陶渊明)爱菊的题材,画一老者徜徉菊丛中,杖策徐行望远山,意味深长。  5  菊花是花中四君子之一,君子有坚持节操的共同品性,文人为什么这么喜爱菊花?唐代元稹在其《菊花》诗中道出了秘密:  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这首诗比魏晋的咏菊花诗成熟的表现就在于它写得如菊花一样恬淡,不像后者浓彩重抹,想方设法运用某些语言手段反复渲染菊花的色与态。此诗只用了一个轻轻的比喻,那一丛丛菊花绕着房屋开放,令人觉得像到了陶渊明的家,与其说陶渊明的家是个喻体,不如说只是联想到它罢了。后两句说明原因朴实无比,说只因这花开过后这一年里就没有花可观赏了,所以才偏爱它,多么朴实的理由!这首诗可视为当代诗人反对语词所指负重之主张的先声。其实这仅仅是语言上的提示,唐代诗已在“言在意外”上走出很远,这理由表面的单薄(时序原因几乎难以作为理由)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猜想深层的原因,由此人们会想到菊花的时令特征,通过汉民族解读花木精神的共同图式,人们就会得到诗人偏爱它的真正原因是菊花含有历尽风霜而后凋的坚贞品格。

编辑推荐

  古人爱花,也爱替花作主,给花许多传说,就像人对自己的祖先作出种种神奇的描绘,人世间的众多历史变故,也经常附会在花木身上。  《神祇的脚印:中国符号文化(修竹留风)(花木卷)》中的花木是在非常宽泛的符号意义上谈论的,并且明显地着上个人偏好的色彩。书中每篇文章基本上是以花木的植物学特征、符号化过程、文化意义、审美特征、人文精神、图像符号、民间影响等诸方面共同撑起一个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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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1条)

 
 

  •   这本书我早就想买了,但是今天收到货还是不免有所遗憾,书看上去像是被翻过好多次一样,旧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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